消失的钢铁旋风

他给了我前路,
但我无法舍弃故乡。

头像@卜乇

[龙兔] 和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相识

#假面骑士Build 万丈龙我x桐生战兔

#给 @水映寒月 老师的会费……?基本TL或许有冲突,只是很随心地讲了个小故事




万丈龙我搬进咖啡馆这件事并不顺利。

从所选的日子开始——其实根本没有选定到具体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几点几分几秒。那个时候他被无数铁块追杀着,和另外一个说不上素不相识但也确实不熟的人飞驰在废弃物浇筑的柏油马路上。

他讨厌铁块,或许只是因为他的拳头还无法穿透。但他此刻正坐在另一个铁块上,抓着一个和金属差不多温度,自称是假面骑士的家伙。万丈龙我发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被甩下这辆摩托车。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那个从背影看去黑乎乎的家伙发问。

“啊?干什么突然问我这个,”万丈对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东西比了个下拇指,“话说,不是你找上我的吗?”

“哦对,你叫万丈龙我。”骑士的面具上下摇动,忽然猛地加了把油。

出逃的路不算顺利,他的轮胎少说中了五枪,油缸至少中了三枪。而还能安然无恙地逃到这个显眼的藏身地点,其中少不了这位“假面骑士”的功劳。一路上,他信誓旦旦的给坐在后座只戴了头盔保命的万丈龙我介绍着他摩托的保险措施:“足够量的速溶胶与树脂合成物,专门用于填补轮胎。保持着分子流动态的液体金属,可以随时包裹燃料槽。高密度塑料与合金填充的车板,使车子不会因为子弹的冲击而失去平衡。”

“怎么样?我真是个天才!”

万丈龙我不屑于回答,只是气冲冲地瞥了他一眼。也只是眨眼间,在这街角引人注目的咖啡店正门口,“假面骑士”卸下了自己的武装,也近乎是同一瞬间,载着他们跨越生死门关的摩托车变形成了一部手掌大小的联络终端。

而与对方对上视线时,万丈龙我明显从那张白净的脸上读出了以下两种情绪——他虽然有些迟钝,但不至于这么笨拙——“附和我”和“感谢我”。

可惜,这两件事对万丈龙我来说恰好都是认知外的存在。他想:我和你的复仇对象又不一样,为什么要附和你;你又没把我仇人揍得鼻青脸肿,为什么要我感谢你?他装聋作哑地环视四周,还没放下戒备,脚步飞快地将自己藏进门店遮阳棚的阴影里。

“好吧,”那个人妥协了,用钥匙撬开玻璃门的锁,像是找不到具体的方向那样向左拧了几圈又向右转了几下,锁芯的闸声姗姗来迟,“秘密基地就是这里了。”

对着心不在焉时头顶会跳起一从兔耳状杂毛的家伙,万丈这才终于想起来了对方自我介绍里的一个字,桐生战兔的兔字——如果不是进入基地的通道在冰箱里他或许能记住更多。

下楼梯的时候,万丈龙我再三确认了一遍入口确实是杵在吧台旁边的那个电冰箱。上下两层,柜门上贴满了小女生会喜欢的扭蛋磁铁,从鱼生到意大利面,款式偏好过分跳脱。更过分的,因为这是个上层冻着牛肉卷的货真价实的冰箱,所以出入下层的时候没法关闭冷藏系统。虽然万丈无法理解当一个家电的背面被掏出一个大洞后,为什么还能保留制冷模块。

桐生战兔给他介绍屋内设施,快速浏览一样用手指点着白花花的合成金属。只是比起说这是变换装置,这是装配台,这是元件仓库,这是比你脑袋赏金还贵的仓库……之类的,战兔反而简单地归类为“这个可以碰”和“这个不能碰”。

万丈很快点头,抱着只穿短袖的手臂还在打冷颤,被冰箱的冷气一吹,他显然想起来点不愿想起的事情,比如冷沸腾的水缸与令人作呕的插管。他着急想找点地方暖一下身子,鬼使神差问到:“你这里有沙袋吗?”

“那是什么?”正拉开休息区门帘的战兔顿了一下:“如果你说的是力学实验里偶尔会用到的小沙袋我倒是有不少,但是因为沙子易流失还要计算承装袋的重量,我觉得还是用铁块做重物模拟比较好,只要放在同样的环境里就可以基本保持原状,从而控制……”

“练拳的那种!”万丈龙我大吼一声打断了他。

那人扭过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没有。你的叫声真的很像猩猩,小心点别把天花板震碎。”

真气人。万丈龙我拳头紧握,似乎要冲过去朝着对方面门来一下子,可惜面对战兔那张脸他又不好意思下手了。这绝不是因为那张俊逸的面容,而是作为威慑的拳头丝毫没有发挥的地方。桐生战兔像是不会躲的人,他除了能用提前计算过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拳头,还可以临时改口说我们是同命相连的逃亡者。至少在龙我看来他就是这样的人。

打得轻了毫无作用,打得重了他怕简历里多添一笔医疗事故。

“至少现在我们目标相同。”战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差把‘你现在最好被我用一下’给写在脸上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万丈龙我肯定会惦记着伺机威吓对方一拳。

这个念头消失的那天,桐生战兔正好给他订购了一个沙袋。货品配送员站在街口,石动老板帮忙签单,桐生战兔坐在窗边喝早餐的咖啡,透过玻璃窗在正好看到那个穿着灰色制服,比自家老板宽了整整一圈的男人单手将东西拖下车,丢到石动惣一事先准备好的推车上。

但到了桐生战兔这里就没那么幸运了,石动老板推开侧门,指着让战兔把这东西抱下楼去。

深蓝色的超纤皮,双层吸音泡沫,加厚珍珠棉,说明书上介绍着沙子都是送货前从东都某个海边现捞的。大概买对了,正和沙袋拥抱在一起的桐生战兔两步一停地挪下旋转楼梯,试图用脸上的皮肤隔着塑料袋验验货。

若不是正面用红色印着“东都先端物质学研究所”的字样,万丈龙我在收到时表现出的开心或许会多那么一点。他打在沙袋上的第一拳是泄愤,第二拳和第三拳同样如此。青年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骨骼撑开皮肤的骨骼像是天然的手指虎,重重的一击落在东都两个字上,沙袋由波浪般的抖动转为剧烈的摇动。

原本在里屋测试电路的天才科学家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声吓得手上一抖,两根线被拧成了一股,负负得正时一旁半通的电路突然冒出火花,就这样,整个板块瞬间变得黑一块棕一块,还有一缕白烟缓缓升起。

“你能不能轻一点?”战兔气冲冲地喊着,碍于手中焊接枪电线的长度,只能将将探出半个头来。

“哈?”

“你在这打拳,震得我这里工作台都在抖。话说你是怎么被抓住的,明明不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挺过盛,力气还大得像、动物。”

“我现在可是被通缉了,”万丈按了按手指上的创可贴,又吞吞吐吐地补了一句,“要是能出去我绝对不在这种破地方练拳。”

“破地方。”桐生战兔重复了一遍。

“没错,破地方。”万丈龙我也跟着重复了一遍。

见再没有抱怨传来,龙我再一次将拳头招呼到了沙袋上。他的攻击富有节奏,且打击面极广,每一拳都精准的落在他指挥的地方,很快沙袋便被打出了明显的难以复原的凹陷。

但这样的和平并没有持续很久。

桐生战兔突然介入到了他们之中,这一拳差一点便打在他“临时搭档”的脸上了。万丈刚想开口,对方却丝毫不在意地转过身,用手里的笔在沙袋上一番夸张的涂抹。最后,就像迎接它来到这个秘密基地里时那样,张开手臂给了沙袋一个拥抱。

等到这位特立独行的天才离开后,龙我才发现原本印着商标的地方已经被换成了一只过分卡通又异样可爱的白兔子,一只耳朵用红色描边,一只耳朵用蓝色描边,眼睛的颜色也是如此对应。

如果石动美空在,她或许一瞬间无法辨别这是一只兔子还是熊,但万丈龙我一眼就能看懂。大约是因为他诡异的对最佳配对的理解,让他在面对奇怪食物时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又或许,只是因为他最先记住的与对方有关的,正是那个“兔”字。

这一点他理解对了,可是更多的他却理解错了。

万丈以为战兔在沙袋上画这么个东西是为了让他下手轻点,毕竟谁看见可爱的东西都会犹豫,这样天才科学家好继续他不知疲惫的科学劳动。

“我说,你可不可以别老给东西拟人了?”

他尝试提出抗议,还特意赶在桐生战兔因过度疲劳几近晕倒的时候蹲在床边对着睡脸说:“他只是个沙袋。”

“嗯……但是我擅长这个啊……”

“你不是天才科学家吗。”

桐生战兔睁开半只眼睛,懒洋洋地回答着:“比如给电路板加点灵魂。”

“噗!给电路加入生命?”万丈龙我没忍住笑出声,却在看到对方紧皱的眉头后恢复了平常的语气。

“是啊,你那条龙不就是吗。”

“这么说那你可就是逆天魔法师了,给东西加生命,人工智能?”

“你还知道这个词,不错不错。”战兔打了个哈欠,“我是科学家,天才的那种。”

好吧,问题绕了一圈又绕回了最开始的部分。万丈瞥了一眼挂在外面的兔子沙袋,又回头看了看头顶睡出翘毛的桐生战兔。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科学家是干这个的。你没给沙袋加什么东西吧?”

“难道你不喜欢兔子?”突然地,床上的人坐了起来,这一下彻彻底底把万丈吓到了,青年瞬间瘫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他颤巍巍地开口,强装镇定,“不是这个问题!你把这东西画上去我还怎么下手?”

“喔——原来你是这种类型啊。”

“不是!”万丈越说越着急,拳头越握越紧,“好吧。随便你怎么想。”

桐生战兔忽然笑了,虽然他看上去几近昏倒,却还是强撑着身子连趴带飘一样溜了出去。跟着一起来到屋外的万丈龙我清清楚楚看到这位科学家给了沙袋一个切切实实的拥抱,脸正贴在画着兔子头的地方,那里有些轻微的凹陷,原本印着东都两个字。

“晚安。”

并且,他还清清楚楚地听见这位天才科学家对着一个沙袋道了一句晚安之后,又走过来对他说:“晚安。”同样的语气,截然不同的表情,差不多的态度。

一时间漆黑的屋子里只留下万丈龙我和兔子沙袋面面相觑。

沙袋本来是受人捶打的东西。至少万丈龙我是这么认为的。它们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是卖个好价钱,培养个新的拳击手或是武术大家,帮需要的人维持健康亦或者一个天然的优秀的泄愤对象。

打在沙袋上的拳头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怒气、坚持、习惯、欲望或是无能。它们从制造出来到废弃,能收到的拥抱,或许只有制作完成时师傅将其拖抱下工作台,购买者将其抱回家……这屈指可数的两三次。

随后便是被吊挂,承受它该承受的,成为它该成为的。既不唯一也不具有普遍性。替代品众多,可还是沙袋手感好;功能性单一,可一些人依赖着。

如果真要为沙袋附着点什么,悬挂于屋顶的它就会变成往上没有可栖之所往下没有落脚之处的存在。

万丈龙我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他也尝试着伸出手去拥抱了一下被他拳脚相向的东西。一时间他回想起很多事,回想起不单纯是泄愤的拳头,回想起他最初的目标,也回想起第一次穿过冰箱的时候,他感到冷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添件衣服,而是打打拳热身,他需要它。

而桐生战兔发现了他需要它这件事。

于是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对着沙袋上的兔子腹诽或者大笑。每一千个拳头砸上去,就会有一个拥抱紧随其后。

万丈龙我再次戴好拳套,双手举高眼前,即便眼神坚毅目标明确,却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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